感谢青春的逝去等2则

作者: 来源: 《意林》杂志

  感谢青春的逝去

  □舒小远

  不知从何时起,我不再被路边的孩子喊作姐姐而是阿姨,熬完夜也不再是补一觉那么简单。这让我惊慌地发现,青春已经有了离开的迹象。我迫切地想抓住青春的尾巴,为她举行一场特殊的送别仪式。这时我突然想到了满脸褶皱的老外婆、年过半百的母亲和已为人母的姐姐,她们当年是如何送别青春的呢?于是,我跑去向她们寻找答案。

  老外婆听不懂什么叫青春,所以我只好改用年轻代替。见我问及年轻时的事,老外婆眯起眼睛告诉我,她八岁就当了外公家的童养媳,每天不停地干活,十七八岁的时候已经生育了两个子女,除了做家务还要带孩子,就这样急匆匆地忙了一辈子,把自己忙成了老婆子。

  母亲说,她十六岁就顶了外公的班,到工厂里当工人,那时候每天都有使不完的精力,一心要当先进工作者。就这么卖力地干了几十年,一眨眼就成了孩儿他妈,再一眨眼孩子们都长大了。

  阿姐说,青葱岁月里最好的记忆就是一段恋情,每天痴痴地守着邮筒等着他的来信。后来失恋了,哭得昏天暗地,才发现青春已远,忙擦干了泪重新寻找幸福,结婚生子。阿姐还说,青春不过是那么回事,只要心里装着快乐,每一段人生都是幸福的。

  听了外婆、母亲和阿姐的回答,我才恍然顿悟:原来青春本是生命的一部分,她的逝去是为了丰富我们的人生体验,让生命更完整。也许,青春本不需要我们用隆重的形式去祭奠,我们只要向她挥挥手,感谢她的逝去,就是向生命致敬的最好方式。

  青春储存在青春的按钮中

  □倪西

  你喜欢她吗?

  “喜欢。”一个人的时候我时常这样自问自答,满心欢喜而羞涩。

  “不喜欢。”有好事者问,我是嘴上这样说脸上一副不屑,可心里到底是喜欢的。

  青春年少时,我这样喜欢过很多女孩,到现在我还记得她们的模样。但记忆中,我最喜欢的是一位常常穿荷叶绿或者草绿色衣裳的女孩。

  那年,她从其他学校转到我们班。个头不高的她扎着马尾辫,走路一甩一甩的。她平时喜欢画画,很安静的样子。和她说话,也是轻声细语的。而三月微风般的微笑,迷倒了我们班大多数的男生。我偶尔和她说一两句话,心底却像掠过一场飓风,悸动不已。我关注她的同时也感觉到她在微微注视着我。

  我们心里都有一朵含苞欲放的花。

  好景不长,不知什么原因她竟辍学回家了。见不到她,我一下像丢失了魂魄。

  不行,我得去找她。我要亲口对她说出那句话,否则我会遗憾。

  我追到她的家里,她当然明白我的意思。她默默帮我做了一桌好菜。临走我始终没说出“我喜欢你”那句话。

  之后,我们再也没有见面。

  如今,我站在四十岁的边缘回望,我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。

  想起她来的时候,我只要轻轻启动记忆中储存的那只青春按钮,青春的画面就铺展开来:青涩冲动,美好甜蜜。我喜欢的她,还是原来那个模样……

  我的青春年华虽已逝去,但我的青春并没有失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