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山

作者:常新港 来源:《意林少年版》

  周六,马万海在孙子马然看漫画书时,把轮椅从阳台上扔了下去。爸爸妈妈回来试探地询问,老爷子就是不说话。马然走进爷爷的房间,说:“爷爷,我把《哆啦A梦》给您看?”爷爷苦笑了一下,背过身去。就在爷爷转身时,从他的床铺底下滑出一沓照片。照片全是爷爷登山时照的。不幸的是有一次,爷爷登山时不慎滑落,开始了坐轮椅的日子。

  中午,几个在沙山上玩儿的男孩看到阳台上的马然,让他下去玩儿,马然摇摇头。爷爷问:“你为什么不下去跟他们一起玩儿?”“我只喜欢看《哆啦A梦》。”“可悲!”爷爷说。爷爷这句话让马然很难理解,但他并没在意。

  当马然再次来到阳台上朝楼下的沙山张望时,发现那些男孩都坐在沙山上看书,他立刻认出他们看的是他的《哆啦A梦》。而这些书,竟是爷爷从阳台上扔下去的。

  马然推开爷爷屋的门哭着问:“您为什么扔我的书?我怎么惹您了?我怎样做,您才不扔我的《哆啦A梦》?”爷爷的话让他感到意外:“到楼下去,在沙堆上跑上跑下30次,我就不扔了!”

  马然下楼了!他冲上沙堆,再跑下来,连着跑了七八次。一会儿,马然身上的背心就湿透了。但是,他渐渐跑得兴奋起来。

  第二天,马然又跑到楼下跟几个男孩子玩爬沙堆去了。他们正玩儿得开心,一辆推土机驶来,开推土机的中年男人让他们赶快离开。马然他们异口同声地说:“我们在比赛爬山,就不下去!”驾驶员火了,从驾驶室里跳出来,冲上沙堆。马然和几个男孩子见驾驶员冲上来,就跑下沙堆。当驾驶员回到车上,他们又跑上沙堆。如此循环往复。

  这时,马然听到一阵笑声。他抬头朝自己家阳台望去,只见爷爷正望着他们笑。爷爷的笑,让马然决定,绝不放弃面前的沙山。驾驶员跟他们周旋了半天也没结果,只得开走了推土机。

  第二天,当马然醒来时,楼下的沙山没有了,他感到从未有过的失落和遗憾。

  许多年后,已经是大人的马然登上了爷爷摔坏腿的那座山。回家后,他跟爷爷说:“爷爷,我登上了那座山!”爷爷不语。因为,马然面对的是爷爷去世后留下的微笑着的照片。这么多年过去了,马然慢慢懂得那笑容里隐藏着的内容。

  第二天早上,马然的爸爸交给马然一个本子,“你爷爷跟我说,一定要等你登上真山后,再交给你。这里面,是一个登山人和他孙子的故事。”

  雨涛摘自《东方少年》